堪布·贡噶旺秋仁波切
贡噶·旺秋堪布,藏文མཁན་པོ་ཀུན་དགའ་དབང་ཕྱུག,英文Khenpo Kunga Wangchuk,北印度宗萨佛学院最资深的堪布。
1921年,贡噶出生在德格江达的仁达村(今昌都江达县生达乡仁达村),他在父母的牧场一直帮忙到18岁。
1938年,贡噶在萨迦派俄巴传承的多思寺出家。当时,他的舅舅堪布图登·嘉岑是寺院的住持。贡噶在多系堪布泽巴·雷谢处受戒。随后,堪布图登嘉岑在寺内创立佛学院时,贡噶有机会一同参加了课程。
1939年,贡噶前往拉萨进行1年的朝圣之旅。在俄寺,他向堪千·蒋巴·南卡衮桑滇贝嘉岑学习,并受比丘戒、赐法名。
1943年,贡噶回到康区,进入旺丁寺的佛学院,师从旺丁·钦惹确吉沃瑟学习。
随后,蒋扬钦哲确吉罗卓邀请堪布图登·嘉岑前往宗萨佛学院加入宗萨佛学院,并担任住持堪布。贡噶以侍者的身份随舅舅一同前往。这是贡噶第1次与蒋扬钦哲确吉罗卓相遇,从他那里学习到了包括寂天菩萨的《学处集要》等众多法教。
堪布图登·嘉岑在宗萨佛学院任教了8年,贡噶不仅参与了整个期间的课程,还担任了舅舅的助教。他曾表示,为了准备课堂上的教学,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,常常研读到半夜,几乎没有时间休息。后来,贡噶向德松·祖古·安江、叶纳·群培·绕杰学习了很多经、续二部的法教。贡噶师从宗萨钦哲确吉罗卓和他的舅舅长达10多年的时间。
1951年,贡噶回到多思寺(江达),担任寺院的住持堪布,并开始教导寺院的20名学僧。
1955年,当蒋扬钦哲确吉罗卓前往拉萨之际,贡噶感到非常难过。眼见即将与上师分离,他恳求上师带他一起走,但上师却告诉他,应为了佛陀、教法以及一切众生的利益而留下。上师还告诉他,或许他可以稍晚再来。不久之后,确吉罗卓离开西藏前往锡金。
1956年,贡噶在德格的瓦惹寺创立了一所拥有20名学僧的佛学院。他在瓦惹寺任教直到1959年。
1959年,确吉罗卓在锡金圆寂。
从1962年~1980年期间,贡噶受到历史洪流的波及。
1980年,贡噶获释后,在德格的妹妹家住了1年。在这期间,他收到了来自确吉罗卓的转世——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寄来的信,邀请他前往印度。尽管当时他的健康欠佳,却还是毅然决定前往。当他要离开家乡时,只是告知他要去朝圣,事实上是前往印度。历经一路艰辛,克服种种困难,耗时7个月终于安全抵达锡金与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相逢。
1983年,贡噶抵达锡金,并开始在尼泊尔、印度等佛教圣地朝圣。之后,他在锡金嘉兴(Geyshing)创建了新的宗萨佛学院。起初,佛学院只有7名学生,其中一人就是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。
1985年,宗萨佛学院移至北印度的比尔,并任命堪布贡噶为校长。超过70名僧人进入佛学院,贡噶一直亲自教学指导直至1994年。他总是以贤噶堪布的论释为基础,教导13部大论,同时也对多部贤噶堪布的论述进行深入的研究。
1997年,贡噶撰写了对《入菩萨行论》第9品的论释。在他的努力下,宗萨佛学院再次赢得了一流佛学院研读中心的美名。
2002年,宗萨钦哲仁波切与堪布贡噶商讨决定兴建一座新的佛学院。经过多年的不断发展,原有的佛学院建筑已经无法满足需求,无法再进行扩建。
2003年,佛学院的人数增至450人,原先的旧校舍转变为现在的鹿野学苑(Deer Park Institute)。
2004年,佛学院迁至炯达拉,并更名为宗萨钦哲确吉罗卓学院(DKCLI)。新校区位于炯达拉,拥有设备完善的大殿,周边设有斋房、餐厅、图书馆、上师们的住所以及250多间僧房。佛学院的蓬勃发展,使它成为当今高等佛学教育中的顶尖机构。
2008年5月26日凌晨,堪布贡噶旺秋仁波切在炯达拉宗萨确吉罗卓佛学院的闭关房内圆寂。
在西藏,寺院的佛学院担负着延续正统佛陀教法传承的重大责任,而位于德格的宗萨康杰佛学院就是其中之一。
公元1871年,由利美运动的推广者蒋扬钦哲旺波设立宗萨康杰佛学院,在蒋扬钦哲确吉罗卓的指导下,康杰佛学院迅速成为重要的佛法研修中心,并以卓越的学术地位而闻名。多年来,康杰佛学院培养出许多重要的学者和堪布,对当时的佛法复兴做出了特别的贡献。由于时局动乱,康杰佛学院的讲学因此中断了20多年。
❤️来自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——“我的堪布”,详细叙述了自己与堪布贡噶旺秋仁波切之间的故事❤️
“我永远忘不了1982年的冬天,那年我在锡金的西部,预备建一所小学校。那里非常落后,没有电,那天晚上,连灯都没有。正当我站在阴暗的小房间里发愁,身边围绕着几个无计可施的出家伙伴们,和一堆堆散乱四处的账单与文件时,突然,冒出一个浑身包裹着破布片,背后背了一个大包包,又瘦又弱、面显疲惫的老先生,一见到我便顶礼3次,满眼含泪地向我献哈达,激动得挤不出一个字。我诧异地望着这位不知哪冒出来的何许人物,并追问他的身分。他说:「我是贡噶旺秋,我今天到这里来,是因为你叫我來的」。我惊奇的望着站在面前,看似衣衫褴褛的乞丐,竟然就是西藏著名学者「贡噶旺秋仁波切」,一个地位崇高的堪布。我不禁狐疑,他流个不停的泪,究竟是因为重见上师转世 (宗萨仁波切是堪布贡噶旺秋的上师——蒋扬钦哲确吉罗卓的转世) 的喜悦,还是因为忆及上师的种种深切伤怀。他泪眼婆娑地,断断续续述说着一路的艰辛之旅与此行的目的。”
“我22岁时刚好完成佛教哲学的训练,我问我的根本上师, 我这一辈子该怎么过?多半根本上师都回答,我这一生应该努力试图恢复宗萨佛学院。宗萨佛学院,以前在藏地是非常闻名的一所学校。一直到今天,实际上在西藏一些最出名的学者、作家,尤其是萨迦、宁玛和噶举这三派,大都出身于宗萨佛学院。除了堪布贡噶旺秋仁波切,是从宗萨佛学院毕业,另外,现在很出名的,还有在美国的种巴仁波切、达汤祖古,堪布阿贝仁波切等,这些学生都做了很多佛教的事业。当我的上师要我试图恢复宗萨佛学院时,我不只没钱,甚至没任何主意来恢复学校。现在回想起来,真的不知当时那种情况,如何能将学校发展成今天这么具有规模。到今天为止,宗萨佛学院有来自110所不同寺院的僧人到这里读书。当然现在宗萨佛学院还不算是很大的大学。要建立一所学校,师资是最基本,也是最重要的。举个例子,我以前在研读《般若经》时,那时18个人共用1本教科书,状况是如此艰苦,所以当我的上师跟我说,应该要恢复宗萨佛学院时,这实际上是件非常巨大的工作。”
“1980年初期,内地还没有开放,但那时和外界的沟通已经开始了。所以那时我偶尔会碰到刚从内地出来的人。那时我听到他们说,有几位毕业于宗萨佛学院,非常有学问的学生还活着,分别是堪布倩拉兴给、贝玛当秋、堪布贡噶旺秋仁波切。我曾试探性的写了一封信,陈述我建校的愿望,寄到学术地位崇高的宗萨大学,署名3位尚在人间的杰出学者。当时的局势高深莫测,很难想象那封地址不确定是否有效的信件,能够到达目的地的机率有多少。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这3位堪布的地址,我写了很多信,也录了录音带寄去,跟他们说,我应该是确吉罗卓的转世,或有人把我看成是确吉罗卓的转世。现在我的上师要我恢复宗萨佛学院,我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为佛学院的重建寻找老师,3位堪布如果可能的话,最好都来,至少希望有1位能到印度来见我。堪布倩拉兴给是其中最资深的,但是他的两只脚受伤没办法到印度。堪布那时还在监狱,他先接到我的信,然后收到录音带。后来与堪布仁波切重逢谈话时,他告诉我从接到信的那一天起,他就下定决心,只要他被释放,就会立刻赶到印度。”
“1980年,堪布仁波切得知上师蒋扬钦哲确吉罗卓的往生及转世,知道我建校的愿望,就立即决定了这趟印度之旅。
1981年初,堪布仁波切前往妹妹家,协助妹妹家盖房子。之后,他便闭门潜修,直到接获我邀请前往印度的信函,便急促地开始计划离开西藏。当时的时局混乱,人与人之间还弥漫着不安,他决定悄悄离开,让村民以为他仍在闭关,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慌乱。”
“于是,仁波切展开了第一站拉萨之旅,他一路蜷缩在卡车的后车厢,行走了很多天。为了避开检查,他舍弃了方便常用的道路,选择了艰辛的长途跋涉,经凯拉克山(Mount Kialach,又称冈仁波齐)步行前往印度。这是一段涉艰履危、备尝颠簸的长途旅行,要不是同行的同胞的慷慨仁慈,堪布恐怕无法活着走完这段旅程。跨越西藏与尼泊尔的边境,是让堪布贡噶旺秋最感恐惧的时刻,桥两边村庄的紧张,逼使堪布躲入羊群中,避开检查。当他双脚踏上尼泊尔的土地时,顿感这趟旅程最大障碍已经过去。我不知道他当时的想法,只能猜测他的老师——蒋扬钦哲确吉罗卓是20世纪最伟大、最顶尖的 上师。而30年后,他看到坐在法座上这位年轻、被宠坏的人,应该是他上师的转世。如果今天的情况是相反的,我处于堪布的位子,要我去服从一个年轻、被宠坏的人的各种指示,其实是蛮不容易的。所以,这就是为何有时头衔或阶级是有帮助的原因。我一直认为,实际上不是因为我,或是我所具有的品质,而是因为我的头衔。不是抱怨,实际上我蛮骄傲的,如果自己的名字都可以做这么多事,也蛮值得的。”
“堪布仁波切到印度后我非常高兴,马上召集了学生。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替他做一件新袍子,因为他那旧袍子真难看。在抵达宗萨佛学院,结束全程7个月,翻山涉水、冒然前来印度的徒步之旅后,体能衰疲的老堪布,只休息了2天,便全然地投入建校的工作。那时学校并不富裕,我们只有少数不同年龄的工作者,连睡觉的房舍都不敷使用,更别提盖学校了。于是,我的卧室变成教室,收容了来自藏族的20个学生,就这样因陋就简地成立了学校。我还记得当时只要一下雨,就到处漏水,但是只要堪布仁波切一开始讲课,就绝不愿意停下来休息。学校当然有很多人希望周末、假日放假,但当我跟堪布讲,该放假了,他的回答却是:「啊?为什么?我们没时间了!一定要把这个论或至少这个偈颂讲完。」他教得太努力了,以致病得很厉害;早上的课通常到12点半才讲完,讲完了就躺在床上。那时我又得运用我的阶级对堪布说:「您不能这样子,一定要停下來,然后去医院看病。」當然,堪布仁波切因为对钦哲确吉罗卓这种极大的信心和尊敬,以及我是确吉罗卓的转世,所以堪布仁波切答应马上去医院,但他还是不肯休息。在这草创期间的第一个月,堪布贡噶旺秋的健康情形非常糟糕,却一再地拒绝休息,认为年事已高,需尽快的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。后来我才搞清楚,教书是让他休息最好的办法。堪布仁波切上课时间是早上六点开始到十二点半,这中间只有两堂课,每一堂课时间这么长,又不愿意休息,对年长的他而言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。但这跟他在其他地方比起来,根本不算什么。也许就是这份弘法的急迫与饥渴,迫使他生存下来,传法变成他的呼吸。宗萨佛学院也在堪布贡噶旺秋的卓越教学,并戒律严谨的管束下,迅速地发展,其后从锡金迁移到印度比尔。自此,在堪布贡噶旺秋弘法的虔诚专注之下,带领出十多位的堪布(等同于藏传佛学院的博士学位)。”
“宗萨佛学院建立后,学生越来越多,堪布仁波切欢迎任何一个人。如果任何一个学生有2个脑袋,屁股上长了尾巴,堪布仁波切也不会问他:「你到底是哪一个?」只要有人想学习佛陀的智慧,仁波切都欢迎。身为一个佛法的修行人,我们能经常看到很多的经、论,但是,碰到一位可以成为修学模范的人却是非常不容易,这种人非常少。我觉得堪布仁波切是一个活生生的典范,因为我们有这样好的功德,堪布仁波切才用他那双肉脚,还在我们地球上走来走去。也许二、三十年后,我们可以讲:喔!曾经有一位大师如何如何……但是这样讲没用,至少现在我们能活生生的看到他。所以我要求大家,好好看一下堪布仁波切,同时我衷心建议你们别看我……。
现在堪布仁波切已经从我手上接管北印度宗萨佛学院,因为他对于宗萨钦哲仁波切名字的尊敬,到现在还经常问我:「我该不该做这件事呢?」或「我该怎么做……」这类问题。我最近还用很强烈的语气跟他说:「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,不要再问我了。」事实上我相信堪布仁波切比相信我自己还多。堪布贡噶旺秋教会我三件事,他的弘法超凡意志力,他对上师的纯然虔敬,及对释迦牟尼佛的极度忠诚,我全心的希望,能有更多的众生像他一样,我希望自己能够像他一样。”
堪布·贡噶旺秋仁波切波切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