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存授经
汉哀帝元寿元年(公元前2年),西域大月氏使臣伊存来朝,在帝都长安向中国博士弟子景卢口授《浮屠经》。《浮屠经》是第一部可考知的汉译佛经,史称“伊存授经”。中国佛教协会一致认定「佛教」是公元前2年传入中国的。
“伊存授经”的最早记载在三国时魏国人鱼豢所撰的《魏略•西戎传》,有关史料记载于西晋时期-陈寿撰《三国志•魏书•乌丸鲜卑东夷传第三十》的引注。在《世说新语•文学篇》注释,《魏书•释老志》、《隋书•经籍志》,法琳《辩证论》卷五,《太平御览•四夷部》、《太平御览•人事部》,《史记正义•大宛列传》,《通典》卷一九三,《通志》卷一九六,宋董《广川画跋》卷二《书后》引《晋中经》等,都亦有记载。
在《三国志•魏书东夷传》注引《魏略》载:“天竺有神人,名沙律。昔汉哀帝元寿元年,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者伊存口授《浮屠经》曰复立者其人也”。
“浮屠”,《世说》译作“浮图”,梵文Buddha,后通译为“佛”、“佛陀”。所谓《浮屠经》,实际为《佛经》。据现有的史料记载,在古印度是没有一部叫《佛经》的佛教典籍,因此《浮屠经》不能被视为是某一部古印度佛典的完整翻译。《三国志》所引用的是《浮屠经》早期流传形态,而《世说》所引则是《浮屠经》的另一种形态,或引用时根据当时的佛学水平有所删正。
“天竺有神人,名沙律。”沙律,梵文sariputra,后译“舍利弗”、“鹙鹭子”,佛陀十大弟子之一,誉为智慧第一。舍利弗比佛陀年长,且先于佛陀圆寂。在藏传佛教的绘画艺术中,目犍连与舍利弗作为佛陀的胁侍弟子。舍利舍利弗骑乘或脚踏狮子,象征佛经智慧的“狮子吼”。
“昔汉哀帝元寿元年,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《浮屠经》”。受经人:《世说》作“景虑”;《魏书•释老志》、《画跋》作“秦景宪”;《通典》、《隋书•经籍志》作“秦景”;《通志》作“秦匿”,均为传抄之讹。
授经方式:《通典》作“秦景馆受……伊存口授”,《画跋》作“秦景宪使大月氏,王使伊存口授《浮屠经》,”《辨证论》谓:“秦景至月氏国,其王令太子授《浮屠经》。”
自此,到底是伊存出使到汉朝长安,向景卢口授了《浮屠经》;还是景卢出使到大月氏,从而学习了佛经?《隋书•经籍志》对此作:“哀帝时,博士弟子秦景使伊存口授《浮屠经》。”到了初唐时期,此事已经变得模糊不清。魏徴在撰《隋书》时便说了模棱两可的话。从西汉时期丝绸之路的中西交通的形势看,上述两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。但比较各种史料,伊存出使汉朝的史料出现得较早,学界较倾向《三国志》的记载。
“曰’复立’者,其人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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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世说》等均作“复豆”。《酉阳杂 俎》前集卷二谓:“老君西越流沙,历八十一国,乌戈、身毒为浮屠,化被三千国,有九万品戒经,汉所获大月氏《复立经》是也。“均可证”“立”乃“豆”的形误。“复立”,即“复豆”,亦即“浮屠”、“佛陀”;《复立经》即为《浮屠经》。
同一种身份,也出现了不同写法的音译名称:
- 伊存依古印度佛教口授佛经,景卢依中国习惯把它记录下来
- 这种笔录在其后的流传过程中出现了不同的抄本,从而产生了名称上的歧异。
《浮屠经》是中国现知的第一部汉译佛经。佛教流传中国之初,中国人站在传统的黄老思想的立场上去理解和接受它。这种倾向的产生,追根溯源,其滥觞就是这部《浮屠经》,其所宣传的若干与黄老的教义上是相通的。正是把佛教等同于黄老思想,才出现“老子化胡”的传说,这也成了此后佛教、道教争斗的一大公案。从这个意义来说,《浮屠经》是研究佛道关系史上不可忽视的资料。
《晋中经》著录《浮屠经》。道安法师著述的《综理众经目录》没有《浮屠经》,此后,《浮屠经》就不见踪迹,有理由推测,《浮屠经》可能亡佚于两晋之交的战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