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传量学(二)
公元11世纪下半叶,俄·罗登喜饶(即具才智)在桑浦寺授徒数以千计,亦是藏传量学史上的一个盛举。随后,桑浦寺成了藏区传授量学的一个中心。还有夏玛桑杰,译出了陈那的《集量论》,他是一位居士,表明当时的量学不仅在寺院内,在社会上也有传播。
公元12世纪上半叶,桑浦寺的第六任座主-恰巴·法狮子创立了“堆扎摄义学”,广泛地应用于其他学科,使它成为研习学问的一种有力的工具,进一步加强了桑浦寺成为量学研讨中心的地位,至今延续未断。
之后的一百年,藏地又掀起了一个研习量学的高潮。萨迦派的第四祖-萨迦班智达撰著了《正理藏论》,他突破了解释原著文句的局限,对恰巴和许多前辈的见解,有继承也有批判。此书不仅在萨迦本派用为讲授量学的基本读物,也被其他教派当作重要的参考书。
公元13世纪时,诸派的许多大师都有关于量学的撰述。噶当派的世尊正理剑,有总论量学七书和专论《量决择论》的两部书,都取名为《庄严花朵》。夏鲁派的布顿著有《量决择论阐明文义疏》。萨迦派的喇嘛丹巴·福幢著有《量评释论注疏·嘉言心要》和两部总论量学七书的著作。因为都是继承寂护著述的书,所以后续著作都命名为《摄真实义》。
萨迦派还有一个讲传量学的中心,即藏北澎域的“北方那烂陀寺”。有绒顿·说法狮子和弟子马尔康·称贤、无垢妙慧等,对陈那、法称以及萨班的量学重要著作各作了注疏。萨迦派的量学学者还有郭邬然巴·福狮子、洛邬堪钦·福天成,都以讲授萨班的《正理藏论》为主。
到公元14世纪末,格鲁派的宗喀巴进一步发展了藏传量学,被称作“新因明”(新藏学)。“新因明”之说,在古印度以陈那为界;在西藏先是以俄译师为界,玛善慧以前为“旧因明”,后来又以宗喀巴为界,其前为“旧因明”。其前讲量学大多以《量决择论》为主,宗喀巴改《量评释论》为主,二书的作者是同一个人,而后者比前者多一个《成量品》,主要讲如何证明佛陀是真正的“量士夫”。他认为量学不仅是外道与内道共同的推理工具,其中还含有从凡夫到达成佛的途径,以此内容写出了《量道谛成》一书;宗喀巴的弟子-贾曹杰所写的量评释论广释题名《无倒阐明解脱道》,鲜明地点出了旨趣。宗喀巴一生讲授量学多次,但没有来得及地写出系统性的量学著作,只有两种小书,一是《量道谛成》,另一种是《量学七书入门祛蔽论》,两书合起来构成宗喀巴关于量学的纲领。另外还有一些由他的弟子记录讲授《量评释论》之《现量品》的“随闻录”。宗喀巴的弟子如贾曹杰、克珠杰、根敦朱巴等都有关于量学的巨著(《量评释论》《量抉择论》《量学七书》)。其后格鲁派各大寺院(包括内蒙古、蒙古国)多有各自的量学教本,晚期尤以讲“堆扎摄义学”者最多。
公元15世纪以后,除萨迦、格鲁两派外,其他派别关于量学的著作还有噶举派黑帽系七世法称海的《量学典籍渊海》(汉译《因明学汇集》)。该书完全不借助于藏族先贤的注疏,直探古印度各家的原著归纳而成,其优点是由浅入深,由近及远;利弊是过于浅显,有违本义。此外,噶举派的主巴·白莲有综论量学七书的短篇两种。宁玛派原以密乘修持为主,后来讲传显乘教理的逐渐多起来。
藏传量学因明的特点是:
一、译出陈那、法称及其传人的论著比汉文多,注释更完备。主要传承的是法称的「因明学说」。
二、重新组织量学体系,除“因明”外,还包括“心明”。
三、把因明与内明结合起来。
四、注重因明的实际应用。
五、创立了“堆扎摄义学”的教学方式。
六、注重口头辩论,严格使用“应成论式”。
七、为求在辩论中立于不败之地,对每一个概念(或范畴)的内涵与外延都力求缜密入微,不嫌冗(音rǒng)长。
八、讲传有固定的组织和学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