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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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教,梵文guhya,音译“瞿醯”,原意为秘密、神秘、深奥。它与“显教”相对,又称“密宗”、“密乘”,或“秘教”、“秘宗”、“秘乘”,全称“秘密教”、“秘密宗”、“秘密乘”。密教因为教义、修法及传承秘密、深奥,所以称为密教。

密教起源于大乘佛教中的陀罗尼,陀罗尼的演化最终导致了密教的形成。大约至公元2世纪,陀罗尼已经成为大乘教法的一个重要内容,与戒、定、慧并称菩萨四事庄严,与三昧同为菩萨必备的两大方便法门。

陀罗尼原是佛教用来掌握和传授经典的重要方法,后来被大乘神秘化,并赋予一种无所不能的功能,形成能够役使鬼神、化凶趋吉的咒术,这就产生了原始密教的陀罗尼教。

陀罗尼密教的早期经典是《无量门微密持经》,在公元3世纪前半叶,译为汉文。它由经序、陀罗尼及其功用三部分构成,后来成为一切陀罗尼密典的基本格式。它突出了陀罗尼的主体地位,及宣扬陀罗尼的万能,将陀罗尼广泛应用于治病健身、卫家保国以及护法等方面,侧面反映了陀罗尼密教的基本特征。它的传播,大体与大乘佛教同步,尤其是在阿姆河至印度河流域的区域内广为流行。后来也传到信奉部派佛教所在的一些地方。密教传入中国后,在中国魏晋南北朝时特别盛行。

从公元4世纪开始,陀罗尼密教在西印度发展为持明密教,出现了咒印相合的《持明藏》。据义净《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•道琳传》记载,龙树弟子难陀“聪敏博识,渍意斯典(即《持明咒藏》)”。难陀在西印度十二年专心持咒,“遂便感应……恐明咒散失,遂便撮集,可十二千颂,成一家之言。每于一颂之内,离合咒印之文,虽复言同字同,实乃义别用别,自非口相传授,而实解悟无因”。难陀纂(音zuǎn)集的这种离合咒印的《持明藏》,是早期持明密典的代表,后来汉译的不少密典据称出自此经。持明密教进一步吸取了流行的佛像崇拜和供养,就促使密教发展出像法、供养法和坛法,加上当时印度教和其他宗教信仰的活跃,刺激了密教的护摩法、灌顶法以及新的神祇系统的产生。反映持明密教的是《金刚大道场经》和《灌顶大道场经》,也成为后世汉译密典的重要来源。由于这两部经备足像法、坛法、供养法、护摩法及灌顶法等,形成比较完备的密法体系,因此,完整形态的密教至此基本建立。持明藏教以西印度为中心,随后传承于中国西域、北印度、南印度及中印度。晚期,成就法盛行,密法仪轨就更为复杂。南朝梁代时,持明密教传入了中国内地,成为这阶段中国密教的主流。

公元6世纪末~公元7世纪初,密教进入发展中期阶段,在中北印度流传的持明密教的基础上,形成了真言密教,其代表经典是《大日经》。据崔牧《大日经序》等记载,《大日经》原有“大本”藏于北印大勃噜罗国(亦作“大勃律”,今克什米尔西北部大巴勒提斯坦一带),而通行的“略本”又由中印度大阿阇梨与诸传法圣者采其宗要摘编而成。真言密教以续出大乘经典、尤其是《胜鬘经》类的如来藏思想为基础,建立了自己的理论体系,即“菩提心为因”、“大悲为根本”、“方便为究竟”的三句论;同时也完善了密法体系。在三部法外又组织了以五方佛为中心的胎藏界密法,增加了瑜伽观想的意密修法。自此,密教的三密(身、口、意之密)修法得到完备。真言密教还确立了毗卢遮那佛(又称大日如来)的独尊地位,即以大日如来为法身佛,是密教的教主。此派首先在中北印度流传。据相关善无畏的传记记载,在公元7世纪中叶,中印度的那烂陀寺有达磨鞠多传持真言密教,声名卓著,据称他“掌定门之秘钥,佩如来之密印”。善无畏即从他受法。时游历印度的无行及其后的常愍(音mǐn),都记载中北印度盛行真言教法及毗卢遮那佛信仰。在公元7世纪末~公元8世纪初,真言密教由善无畏经陆路传入中国的唐代,之后盛行,并成为唐代密宗的主要流派之一。在公元8~公元9世纪,也一度流传于吐蕃和南诏。

在真言密教广为流传时,瑜伽密教—金刚乘开始在南印度兴起。公元7世纪30年代,玄奘游历南印度时,当地已经流行金刚神信仰。据《大唐西域记》记载驮那羯磔迦国(今克里希那河南岸)都城南大山岩有金刚神之所,有可持诵《执金刚陀罗尼》等密典流传。据《金刚顶经义诀》及有关金刚智的传记等载,金刚乘的代表经典是《金刚顶经》,它原藏在南天大铁塔中,有某大德持诵婆卢遮那真言,以七粒白芥子打开塔门,入内受持传出。一般认为这个南天铁塔就是著名的阿马拉瓦底大塔(亦称驮那羯磔迦大塔)。又传公元7世纪后半叶,南印度有龙智弘传瑜伽密教,公元8世纪初金刚智从其受法。金刚乘最初的代表经典是《真实摄论》。此经既受到真言密教的直接影响,又继续了南印度一带流行的晚期持明密教的传统,其密法以五部法的五方佛为中心组成金刚界,突出金刚神的地位。瑜伽密教在修法上是三密并举,不过更注重瑜伽意密达观修。在理论上与真言密教受中观派影响不同,它是接受瑜伽行派的思想。

公元8世纪初,金刚乘先在南印度流传,后来传到师子国(今斯里兰卡),又由金刚智经海路传入中国,逐渐形成唐代密宗的另一个主要流派。公元8世纪中叶,不空到师子国等地求法时,金刚乘的经典已由《真实摄论》发展到十八部,总称《十八会金刚顶瑜伽经》,密法体系也更加庞大,在思想上则发展出《理趣般若》的大乐思想,在信仰上亦受到当地流行的普贤崇拜影响。当时斯里兰卡也发展成了一个新的密教中心,有普贤阿阇梨弘传十八会瑜伽教,“位邻圣地,德为时尊”。不空从其受法,传十八会诸法于中国,形成另一个密教中心,直至公元8世纪末,南印度仍然是瑜伽密教的中心。

公元8世纪末~公元9世纪初开始,金刚乘开始向北方地区迅速传播,亦得到了波罗王朝的信奉和扶持,第二世波罗国王供施那烂陀寺之外,还在恒河右岸建造了超岩寺,即成为新的、最大的密教中心。最大的支系是南方的龙树派,北方则有佛智派;佛智派则传到了吐蕃。在思想上,金刚乘把大乐思想发展到极端,更加注重瑜伽实践,不但仪轨繁复,讲论之风亦盛,往往自称大瑜伽密教。

与大瑜伽密教流行的同时,北方和孟加拉等地,又兴起了具有新倾向的俱生乘。这一派的著作大多是由早期孟加拉语和中世纪俗语阿般布沙语写成。其根本经典有《胜乐经》、《喜金刚经》等,一般称为“瑜伽母怛特罗”,广泛传播在公元9世纪之后。此派盛行于克什米尔、中印度、东印度和孟加拉等地,而西北印度的乌仗那被认为是发源地,其中心是超岩寺。此派的代表人物,早期有萨罗诃、卢伊巴、伽那诃等。公元10世纪时,有蒂洛巴,之后有那若巴、辛底巴和弥勒巴。藏传佛教后弘期时,传入西藏的密教就是这一派。俱生乘主张菩提心与生俱有,智慧与方便之和合为真实。又深受印度教性力派的影响,崇尚性力女神。反对金刚乘的传统,不受戒律寺规的约束,废除复杂严格的密法仪轨,它的极端派别则以偕瑜伽母狂游合修为唯一的修法,称为无上瑜伽密教。

从公元10世纪起,在东印度和中印度又兴起了一个新的派别,称为“无二瑜伽密教的时轮乘”,其根本经典是《时轮经》,一度被认为起源于香跋拉国,实际上与东印度或南印度有关。该派主张现实的一切存在,如时间的车轮转瞬即逝,只有本初佛才是宇宙的绝对存在。宇宙和时间都包罗在本初佛的体内,瑜伽行者的体内则如小宇宙,只要将自身的小我与宇宙的大我相应合一,便能获得成就。时轮乘的此类思想与印度教各派也有很多的共同性。其代表人物有大时轮足和小时轮足,前者广传弟子,后者将时轮教法推行到那烂陀寺。据载,传无上瑜伽的那若巴也在超岩寺弘扬时轮教法。此外,尼泊尔和克什米尔曾也流传时轮教法。公元12世纪末~公元13世纪初,伊斯兰军焚毁了超岩寺和那烂陀寺,时轮乘就此在印度消失,由此也宣告了秘密佛教在印度的终结。

公元13世纪后,中国内地和其他地方的密教,趋于衰微或先后消亡,但是藏地的藏传佛教却十分繁盛,日本密教也继续流传。藏传佛教基本上继承了后期密教的传统,以无上瑜伽俱生乘教法为主,形成了萨迦派、达波噶举派和香巴噶举派,以大瑜伽教法为主形成了宁玛派,以无二瑜伽时轮乘教法为主形成了觉囊派、夏鲁派。最晚形成的格鲁派综合吸收各派的密法,确立了先显后密的修习次第。藏密各派先后向蒙古地区、中国内地及南亚的邻国传播,公元17世纪后,藏传佛教逐渐传播到俄罗斯境内的蒙古人中。

从公元20世纪50年代起,密教开始在欧美各国传播,以噶举派、宁玛派的影响较大,格鲁派次之。

近代,日本密教也开始向外传播,其中的真言宗各派在欧美具有一定的影响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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